“河？”

“你剛剛差點掉下去。”神擔心地看了看我。

那河翻著白色的浪花，像是擁有魔法，生生不息的升華自己的價值。他們不屈於重力，也不服於事實。河水伴著悅耳的聲音往巖石上流動。

“水往高處流了啊…”

神不解的撓撓頭，“水不往高處流，難道往低處流嗎。”

也對，這個世界是怪的。

人也是怪的。

我索性什麽都不去想，我能從異國他鄉慘無人道的活人實驗中逃脫，無非與蛻殼生出二次生命。

這一次，我要把所有顧慮都放掉，來完成屬於我的生命。

“走吧，摘果子。”我久違的露出笑容，拉著神的手腕就往前沖去。

在路上走動的鳥兒被驚動，四下分散。周圍樹木高大翠綠，我們笑著跑著鬧著一腳跨過身下奔流的河水。

月光照在我的臉上，我們騰飛在空中，神的雙眼是醇香的酒，他的唇角是甘甜的凈水，他的發絲是困人的線。

我愛他。

從他幫我挑蘑菇開始，從他帶我回家開始，從他哄我睡覺開始，從他帶我神游四方開始。

時間在那一刻停止，我的心如滾燙的開水，翻騰不已。

我們穩穩落地。神猛的把我拽到他的身前，輕輕的吻上了我。我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咚，咚，咚，咚，咚…

原來他也愛我。

“找到果子了！！”我轉過身，臉上微微帶著泥土，並不瘦弱反而有點健碩的身材在緊身花瓣樹葉做成的衣服顯得十分誘人。

“你真好看，漆黑的頭發，皮膚卻挺白。”神笑了笑，“但沒我白。”

可惡，這還給你裝上了。

我坐在地上摘著果子。這是神帶我來的一片森林裏少有的大平地，這裏有很多很多天然生長的…什麽來著…對。

生命之循。

很美妙的名字，為什麽這麽取呢。大概是它是整個森林裏的中心，也是必不可少的節點。生命之循生長時，將養分給予了周圍的樹木，他們又知恩圖報，為他們得恩人圍成保護圈。

藍晶鳥的蛋有特殊氣味，經常引得其他動物的獵食，當藍晶鳥的蛋放在生命之循的保護圈中。除己外的任何動物都無法進來。而他們得羽毛和糞便又是生命之循的重要廢料。

生命循循進進，彼此照顧，互相付出，平衡了百年，真是一樁美談。

“夠王嬸吃了，走吧，回家！”神把果子交給了我，自己則轉身向天上發出了奇異的叫聲。

伴著月光而下的藍晶鳥，羽毛純潔的像寶石，眼睛卻能發出灰色的光。

“走吧。”神一步跨了上去。

“你好。”我看著鳥。

鳥看著我。

“你們認識？”神歪了歪腦袋。

這是話？

“沒…沒事，走吧，回村子。”

神說，藍晶鳥是唯一在天上飛的鳥類。他們得羽毛具有攻擊性，可以輕松將人一切兩半。但他們本身性格溫順，在森林裏除了天敵，基本不會傷害別人。

我點了點頭，抱緊了懷裏的生命之循。

“這是什麽果子…真好吃！”王嬸啃著果子，臉上是難以言說的滿足，“就這幾個了嗎？”她的眼神癡迷又好奇。

“森林裏有好…”神還沒說完，我就捂住了他的嘴，“我們在森林裏撿的。”

他不解的眼神如滾燙的開水灼燒著我的半邊臉，但沒辦法，人類的本性是他們都難以預料的貪婪和不該放在這方面的執著。

王嬸抱著果子的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哦，我知道了…”

王嬸低下了頭，拍了拍自己這幾年唯一吃飽了鼓起來的肚子，她擡起滿臉皺紋和死皮的臉，滿足地笑道：“吃飽了，有奶了，紅豆不餓了。”

我楞住了。

眼前這個婦人身上突然披滿了光輝。

是我多想了嗎？

我躺在床上，思緒萬千。王嬸只是一個窮人家，這裏是聖境，是與現實相反的世界，而我只是在現實世界裏受挫的人，為什麽要帶著偏見來到這裏呢。

幫助別人，有什麽錯呢。

一雙溫暖的大手從後環住了我，神的臉頰貼在了我的脖頸上，他喃喃道，“還沒睡呢？”

“沒，睡不著。”

“為什麽睡不著。”我翻身，和神面對面，他彩色得雙眸在黑暗中微微發亮，那束純凈善良的光芒照射在我的心裏，我看到了我的汙穢，我的心臟是臟的，是自私的，是充滿猜疑與陰謀的。

神每天都很開心，他的做事也往往隨心所欲，以善為先，因為他一直在陽光的照耀下，不對，應該是在月亮的照耀下。

“小神。”

“嗯？”

“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

我還想問別的，但夜太亮，熟睡的人太吵，想說的話太多。

“晚安。”

“晚安。”

我看著神，他是我的溫暖。比陽光還明亮的存在。

夜就這麽跑了，奔向它喜歡的白天。但交替只是匆匆而過，白晝迎來自己的時間，夜顧足勁頭等待下一次奔赴

“睡的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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